2016年7月10日 星期日

關於日漫真人版,由《劍心》、《20世紀少年》及《寄生獸》說起

我算不上日漫迷,但最流行的那些,基本我都有看。看著一部又一部日漫上劇場,心情是十分忐忑的——本來漫畫是長篇故事,要濃縮成兩三小時的電影已很困難,故事不改不成,改動太大又失了味道。至於漫畫另一問題就是人物樣貌早已深入民心,但現實世界有誰有那種不合比例的大眼睛?結果就是看著電影的角色也難直接聯想起漫畫角色。

但我覺得最大的問題,是電影有時太過照顧原著讀者的期望。一些副線故事或二線角色,在有限時間根難以展述,仍被硬放進電影中,招呼一些忠死迷。但電影時間有限,要放那麼多副線,顧此失彼,主線就變得薄弱,連看過漫畫的觀眾,也會覺得不知所云。

之前真人化的《浪客劍心》,總算把故事改動了濃縮了讓劇情推進變得比較合理,可容於三集電影之中,但仍不得不向死忠投降,幾乎把所有正反角色全都丟到電影去。看過《劍心》原著,都知道故事角色眾多,各有各的故事,各自都可獨立成篇,拍一部電影。把那麼多背景複雜的一大票角色全都丟到電影去,就變成每人都只是淺淺的交待一下,甚至名字都沒提過一下場就算,完全不知所云。

《劍心》原著故事精彩,描述一位幕末劍客面對自己過去的心路歷程,尤其追憶篇十字疤的由來,說得感人,這「劍客反思」的要旨理應是精神所在,故此除了劍心外,同樣由幕府過渡到維新的藤齋一可予保留。但除此以外,劍心一方的其他副角或許就可不必了,密探四乃森蒼紫那邊還算勉強有點歷史關連,相樂左之助、明神彌彥等在電影中其實可有可無,刪掉無妨。而反角方面,原著對幕末亂世造就一眾身世可憐的惡人,如瀨田宗次郎及安慈,描寫甚詳,亦因此每個反角都有血有肉有真實感,讓讀者感受幕末對各方人物的影響,加強歷史感。現在電影版不能交代一一身世,十刃什麼的,幾分鐘就被打掉一個,位置與其他雜魚無異,時間花了,卻令人看得不明所以,何不就刪走掉只取其一二。我建議只保留宗次郎,把刪走其他人的時間解釋其悲慘的身世及詭異的微笑,說明幕末荒唐造就了如此怪人,豈不令故事更有深度?

一套真人化得不錯的日漫是浦澤直樹的神作《20世紀少年》。固然原著漫畫已相當片段化,真人化只需把個別不重要的片段直接無視,把餘下的重要的片段放到電影去就成。但也不得提電影也實在改動了故事的結局部分,重寫了原著中一些不太合理——大概是作者趕稿沒想清楚就先畫下——的情節:如原著中有兩個「朋友」是相當明顯的敗筆,電影中把二人合併成一人就比較順理成章。

另一套真人化得不錯的是《寄生獸》。電影不及漫畫血腥,或許只因尺度關係。但在真人化的過程,故事的主旨——通過恐怖又弱小的寄生物,探討人與其他生物的關係——就交代得不錯。很多漫畫中的枝節,例如好幾個重要副角宇田守、阿部、倉森陽子等,及寄生物那邊不少雜魚都被刪走。故事明快流暢,電影就可觀——雖然還是硬加了場男女主角床戲,不過地點場景完全不同,就當是重新演繹吧。

日漫真人化的例子當然還有不少,我也沒有打算一一詳談。重點是,要把漫畫真人化電影化,要拍得精采,實需要視之為另一套作品處理,原著故事精神固然要保留,人物及故事理應重新編寫。不論原著中角色多重要,副線在原著中多有趣,若在重寫的故事中已無關宏旨,就應大刀闊斧砍掉 (如劍心中的相樂左之助)。電影實在不應該糾纏個別石頭腦袋的死忠「跟原著要像」的堅持。不少改篇電影上映,總聽到個別死忠硬要就個別角色所做所說甚至樣貌外型,跟原著比上一比,若有什麼不同,就大呼小叫,像世界末日。這種石頭腦袋的死忠,他們不爽就讓他們多買一套珍藏版漫畫回家重讀好了,實在沒必要為遷就他們的無理要求,而浪費把故事重新編寫及編寫的機會,泿費了一套電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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